“哦，我和月法斯在巡逻，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跑到白之丘附近？老师没跟你说白之丘及其附近月人的出现率特别高么?”

面对金法斯所抛出的疑问，小法斯干笑了几声，扭过头快速思考。

[……让哥哥们也知道这个想法帮忙一起治好柒虹眼睛，似乎也是很不错很有效率的注意呢。]

[那就这么干吧，法斯法菲莱特！]

金法斯站在他身旁疑惑地盯着他薄荷色后脑勺，黄昏的晚霞透过碧色的宝石折射出一种无比温柔的光，恰似小法斯忽然转过头带着天真的笑容对着他和正好走过来站在他后面的月法斯微笑着用软软的，恳求的语调说道：“呐呐，哥哥们能帮我一个忙好吗?”

“哦？说来听听？”心情十分无聊的月法斯歪了歪脑袋，明显饶有兴趣地盯着小法斯，异色的瞳里莫名闪着点点兴奋的微光。

“我想请哥哥们找找治好柒虹眼睛的办法！”小法斯扭过头期待地看着金法斯说。

“哦～是那个有一只眼睛天生不透光的孩子吗？”金法斯垂眸深思了一下，“要学习战斗可不容易呢，毕竟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可惜又是个适合战斗的体质，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是的！”他兴奋道，继而低下头用轻微但三个宝石都能听见的音量说，“因为是个适合战斗的体质呢，我作为前辈也不希望他像我一样因为自己某个地方不行，尝试过了很多工作，但是仍找不到自己可以做的工作而无所事事几百年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然后忽然朝金法斯和月法斯抛出自己天真的想法，“把柒虹不透光的眼珠换成一个透光的眼珠让他能用两只眼睛看到这个世界，这种办法可以做到的吗?”

猝不及防。

金法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看向月法斯，而月法斯原先凝聚在嘴角的微笑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倏然黯淡下来。

怎么也料想不到小法斯会向他问这个问题。

他条件反射地想起了人造珍珠眼球被月球王子塞入他眼眶的不适和恶心。那种糟糕的感觉，他若是没有再缺少一块碎片的话，他觉得他可能会记住它一辈子。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问题呢……]

“……”回应小法斯的是许久的沉默。

小法斯不知道对方怎么了，为什么他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气氛就突然冷下来了。

月法斯身旁的金法斯似乎压根没打算挑开这个令月法斯沉默的话题，只是默默地垂着头，双手把玩着重型长刀的刀柄。

小法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也搞不懂。

[啊……我是不是问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哥哥看起来很不高兴……]

小法斯瞅着月法斯小心翼翼地问：“我……我觉得这样柒虹应该可以用两只完好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毕竟他原本就是个异瞳对本身也没有什么影响而且露琪尔……”

“不，这样是行不通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了，小法斯不大开心，体内微小物质里的任性的脾气自然而然就慢慢膨胀起来了，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爆发了。

“哼，凭什么行不通？我就是想要试一试啊，明明对柒虹有那么大的帮助为什么不行？我还是去找辰砂问问吧，谢谢哥哥们了。”

像个赌气的孩子，没有给月法斯任何解释的机会，撒开长腿一溜烟跑掉了。

“你……唉……”月法斯抿了抿唇想反驳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让原来的那个我好好想一想吧。]

“……月法斯？”目睹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的金法斯担心地看着他，月法斯冲他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随即摆了摆手，慢悠悠道：“走吧，继续巡逻。”

“嗯。”

-

跑累了的小法斯慢慢地停了下来，回头朝自己跑来的原方向望了一眼，确认金法斯和月法斯没有追上来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像放弃了什么似的一屁股坐到草坪上，轻轻发出的感叹声饱含了小小的委屈。

“真是的……”

小法斯想不明白。

[这明明是个不错的方法，为什么不行呢……嘛……哥哥们一定是嫉妒我想出了这样天才的想法感到不服气才否决的！哼哼，一定是这样！]

不知从哪来的谜之自信将小法斯浑身上下都包裹住，他一边这样肯定地想，一边不住地发出“嘿嘿嘿嘿”的傻笑。

几分钟前，在白之丘附近闲逛的辰砂，突然看到远处草地上被阳光照耀着的闪耀的宝石光泽，而且还是他熟悉的薄荷绿色。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辰砂皱了皱眉，带着飘浮在身旁的数滴剧毒水银，往小法斯所在那个方向走去。

-

“……你在笑什么?”

“呀?！”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到的小法斯双肩猛地一抖，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辰砂，干笑起来，“啊哈哈，是你啊……”伸手挠了挠头，继续道：“呐呐，辰砂，我想问你个问题来着。”

“？”

“你说如果将柒虹不透光的那只眼睛换成其他的物质……”

“不可能。”淡淡而坚定的声音犹如一个耳光，把小法斯坚信的天真的想法一下打破。辰砂虽然不知道小法斯口中的“柒虹”是谁，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诶？”还未说完的话一下子被对方否定，小法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盯着辰砂的眼睛，懵了。

然而辰砂并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而是接下去他刚刚的话：“这种事情就算是露琪尔和翡翠都允许了老师也不会允许的，我们的眼睛也是由宝石做成的，若是把眼睛换成另一种物质，那么组成眼睛的那部分宝石所储存的记忆就会消失。而且，你问过那个什么‘柒虹’了吗?他同意换眼睛了吗?如果这只是你自作主张的想法，那你还是快回去写你的博物志报告吧。”

“我……”小法斯怔怔地看着草地上随风摆动的杂草，想说些什么反驳，但被怼得哑口无言。

见此，辰砂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不要在这个事上多废脑筋了，少任性点吧，要说我都知道老师看着你一个宝石头都很大了，回去干自己该干的事吧。”语闭，转身就走，只留小法斯一个石在风中零乱。

“……”

[真的是自己太任性了么?]

疑问总是在小法斯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回到基地思考了很久，也问了柒虹和老师的意见，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

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被小法斯渐渐抛在脑后了。日复一日，冬天也即将要到来。

终于意识到天气季节变化的金法斯，晚上仍是睡不着觉。

[……那一年的冬季。]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金法斯默默垂下了眼睑。

“安特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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